黑色宾利后座,余砚舟假寐时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真皮座椅。路灯的光影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眼睑下投出深邃的阴影。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眸光如鹰隼般锐利:“欧洲科技项目进展的怎么样了?”
驾驶位的景云握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抖,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倒映着余砚舟眼底翻涌的暗潮,眼尾上挑,身上烟味和酒味也没有很浓郁,他似乎感觉到余砚舟今夜心情还可以。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少爷,欧洲那边的几个关键科技项目,进展有些棘手。就说那个离子阱芯片中试线项目,虽然已经获批了,欧盟投了1500万欧元,计划运行七年,由silinatriabs(sal)牵头,还拉了英飞凌、alpeantutechnologies等一堆公司,以及德国国家计量研究院、因斯布鲁克大学等研究机构和高校参与。可这项目刚开始推进,就遇到技术难题,要实现高质量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离子阱器件,现在的工艺还不太成熟,在芯片设计、封装和制造服务这些环节,各方意见也不太统一,进度比预期慢了不少。”
景云又偷偷瞥了眼后座的少爷,见他面色愈发阴沉,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少爷您看?”
余砚舟沉默片刻,冷冷开口:“回公司。”
“叁十分钟后让sal的技术总监和英飞凌的项目负责人视频连线。”
待余砚舟回到大厦,指尖敲了敲显示屏,全息投影瞬间在后排展开,十二块分屏依次跳出欧洲各实验室的实时数据。
景云看见少爷转动着祖母绿表盘,那是他启动「压力模式」的标志性动作。
当天东京时间23:47。
柏林时间16:47。
当sal的冯·施密特教授揉着黑眼圈出现在屏幕里时,办公桌前余砚舟已经用激光笔圈出了离子阱芯片设计图上的十七处漏洞。
“贵实验室的离子通道间距比行业标准宽003微米,”他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屏幕,“这会导致铍离子捕获效率下降12,而你们的封装方案用了1998年ib的旧专利,需要我提醒你,那年量子纠错码还没诞生吗?”
英飞凌的项目总监刚要开口辩解,余砚舟已经将一份加密文件拖进共享窗口:“这是我们在新加坡实验室模拟的改良方案,用金刚石色心阵列替代传统电极,误差率可以控制在0007以内。”
他看着屏幕里两人瞬间凝固的表情,忽然笑了:“当然,技术授权费可以打八折,如果你们能在今晚十点前,把慕尼黑工厂的3d电子束光刻机组装完毕。”
“余先生真会开玩笑。”两人讪笑,但看着余砚舟严肃的表情,两边的空气都骤然冷掉。
隔天,柏林时间20:12。
余砚舟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泰格尔机场。
当他踩着红毯走进sal实验室时,叁十名工程师正围着光刻机手足无措。“谁是负责人?”
一个金发姑娘举起手,他扫过对方工牌:“安娜博士,您的团队用了错误的对准算法。”
说着,他已经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定制u盘,将自己编写的ai校准程序导入控制系统。当光刻机的激光束第一次精准扫过03纳米的间隙时,安娜的瞳孔里映出蓝白色的辉光。
“现在,”余砚舟看了眼腕表,“距离欧盟审计还有不到一周时间,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接管项目,要么等着被踢出‘量子旗舰计划’。”
叁天后,柏林时间23:58。
余砚舟站在欧盟科研总署的监控屏前,看着离子阱芯片的首批测试数据跃然纸上。量子比特保真度从68飙升至992,误差率低于行业标准叁个数量级。
他接过景云递来的香槟,却在举杯时停顿,想起秋安上次调鸡尾酒时,用收在杯壁上画的莫比乌斯环。
他将香槟杯搁在光刻机操作台上,钻石袖扣刮过金属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明天飞日内瓦,我要亲自验收cern的反物质捕集器改造项目。”
转身时,他瞥见安娜正崇拜地看着自己;忽然想起那晚的秋安被他逼到吧台时,面对他的攻势眼底却是不服的倔强。
“舟,你有时间吗?可以请你去喝一杯吗?”安娜忍不住首先开口,
余砚舟垂眸盯着安娜指尖攀附在他袖口的力道,钻石袖扣在顶灯下发冷,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验收项目前需要保持清醒。”他侧身避开时,西装面料擦过对方bat上的辐射警示标志,那抹亮黄色刺得他眯起眼,秋安昨夜扎的头绳这个颜色。
“只是一杯咖啡”安娜的声音带着不合时宜的娇嗔,余砚舟忽然闻到她发间的玫瑰香水味,与秋安自然散发的淡淡香味截然不同,
却让他想起半年前在里斯本港口,被他销毁入海底的那整个集装箱假冒奢侈品,包装纸上印的就是这种甜得发腥的花香。
“景云,”他突然开口,安娜突然意识到这个空间内还有第叁个人的存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