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爷爷,家里没人管我的。”
&esp;&esp;这倒是江芜第一次听楚弋说起家里的事,低头想去看他,鼻尖蓦然吸入清甜馥郁的果香气息,脸就埋进他毛茸茸的脑袋里,然后听见楚弋的笑声,一气就把人给推开,没一秒就又黏上来。
&esp;&esp;他人高马大一个趴在江芜身上,像只大型犬在她身上蹭,而后声音极轻的说:“江芜,我一直在你身边。”
&esp;&esp;说完才沉沉闭上眼睛,只是睡得不算踏实,记忆又带他回到过去。
&esp;&esp;父母离婚那年,他们为了楚弋在争,不过不是为了抚养权,是不抚养权,楚弋被晾在一边静静听着,大人一点也不避讳,不怕他心里会落下阴影,不管他是否伤心难过,就吵着争着踢皮球一样把他推出去。
&esp;&esp;楚弋觉得挺无聊,听不下去,自己跑出了家,那会儿还是个不认路的小孩,没几步就在诺大的别墅区迷了路,被好心人送到警局,待了一夜,是爷爷来接他回家。
&esp;&esp;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场争夺到底是谁赢了,他是被爷爷带回了淮岛御园,闹剧之后,妈妈就回了香港,几乎不怎么往榕城跑,有那么几次回来,也不是为了他。
&esp;&esp;而他去过香港很多次,大多数跑空,即便与何听尧待在一起,也如同外人一般,后来楚弋才明白,他不过是父母相看两厌的牺牲品,做什么努力都等于零,而这股气堆积在心里多年郁结难抒。
&esp;&esp;后来,爷爷离世后,楚霆却更加讨厌他,因为爷爷或许是想到了楚弋在哪都不讨好,知道他父母都会有各自的家庭孩子,他的路会更不好走,死后,除了公司的股份,所有的遗产包括房产全转到了楚弋名下,就算真没人管他,这些也够他逍遥挥霍一辈子,就这样一个人住在了淮岛御园,父母几乎不上门,身边只有保姆,也是在那种无聊至极的时日结交了丁聿。
&esp;&esp;楚弋醒的时候屋子里是黑的,他花了两秒拉回所有思绪,再坐起身,出了一身汗,头还是痛,缓了缓,才下床,哗地一下拉开窗帘,被正午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一边揉一边往门外走。
&esp;&esp;客厅不见江芜的身影,视线一转,就见她在阳台拿着喷壶浇花,阳光很烈,落在她身上反倒柔和不少,楚弋从来都喜欢她身上外化的那股气息,是与她成长生活息息相关造就的淡然的神性,不过他更希望这股气息能更明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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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花了些许时日,她才算从悲伤中过渡出来一些,而楚弋,被强制赶回了自己家,白天才能和她待在一起。
&esp;&esp;不是写作业、看书就是刷题、看书,就蛮苦的,楚弋忍不住抓耳挠腮,好几次被物理的各种定律、定理整得昏昏欲睡,忍不住感叹,当人人仰慕的大学霸还真难。
&esp;&esp;在要开学前两天,楚弋才终于从和她相处中摸索出了当下江芜的情绪,冷静理智又特淡,那种感觉简直不像个活人,给人一种灵魂与躯体不在同一状态的错觉。
&esp;&esp;他脑子一转悠,抓起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找了天温度没那么高的日子,特意去得很早,一把抓住江芜就往外走,她先是懵然后问他,“怎么了?有急事?”
&esp;&esp;楚弋一边下楼一边对她眨眼,“去岚岛。”
&esp;&esp;岚岛,属于榕城的一个旅游小岛,每年3月到5月,都有大批外地人跑去追所谓的蓝眼泪,但江芜在这待那么久,还没去过这里,只听苏桐说过,她夸海水是清透的无边无际的蓝,波浪翻涌时如帷轻撩,碧海蓝天下很适合自我放空,反正评价挺高,所以江芜跟着走了。
&esp;&esp;路程将近一小时,而江芜刚上车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天窗是打开的,是与车内空调不同的凉爽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些咸咸的气息,她侧头望去,已经能从不断倒退的树影窥见大海的模样,认真听,还有浪翻滚的声音。
&esp;&esp;楚弋递上来一个保温杯,正好睡得有些口干舌燥,没犹豫喝了口,入口先是清爽尖锐的口感,尾调是青柠的酸味,中和了酒精入喉咙时的微微灼热感。
&esp;&esp;又是酒,江芜蹙眉瞪他,瞥了前座司机一眼,把杯子盖一合使劲扔他身上,楚弋没接住,装了液体的保温杯啪地打在肩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楚弋吃痛一声,捡起保温杯自个儿喝了几口,“酒精含量真的少,给你壮壮胆的。”
&esp;&esp;她还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就已经清晰听见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然后车停住,楚弋率先下了车,跑在她之前开了门,“到了。”
&esp;&esp;下车后更清晰的听见海浪翻涌的声音,放眼望去,阳光投映在海面,像是套了层欧根纱滤镜,吹来的海风夹杂着植物的清香,周边高低